按照惯例,刘以理一家三口,游石山公园时,男左女右,都是跟着老婆女儿,先从右边梯级,爬上山顶。
到了嘹望台上面,这座台在伊班祭壇旁边,他们就眺望一下三洋大厦,及看看那远方的一条长长的线,不是风筝线,是地平线。
下台后,避开一些鸡毛鸭血或内脏,然后转弯抹角,上坡下坡,从另一边的山路下来,半途让小孩子荡几下秋千,看一看那边消闲椅后面树上的牛奶刷,最后到湖上消闲亭里,吃点东西,喝点椰水,并吹吹风,吹湖风,或风扇的风。
刘以理举起筷子,刚把干拌面放进口里,还没咀嚼,顿时僵住,不是忽然嘴巴没电,是被一个人的背影所吸引。
十多公尺外,有一个人站在湖面走道上,双手交叉,倚在栏杆上,看着水里的绝色锦鲤,多姿多彩的杂鱼,可爱的乌龟,及垃圾。
刘以理对王云英,就是他老婆说:“你看那个人,一动也不动。”
王云英吃着东西,连看也不看,就说:“不动有什麽奇怪,快吃吧,不要等面条变成面团,才用卫生纸卷起来,再切成一块一块,当壽司吃。”
刘以理放下筷子:“不是这个人不动引起我注意,而是他的背影,好像一个人,很相似,可是,又与我的记忆不符,相差太远了,你还记得许新明吗?”
王云英一楞,传头放眼看去,看了半晌,就也放下筷子:“真的像是他的背影,可是,他怎麽变成了那个样子,以前高大威猛,现在瘦成蚱蜢,可能我们认错人了,只看背影,不能作准。”
刘以理站起来:“我过去看一看,你看住小巧,她在一旁喂鱼,不要让她掉进水中,或让鞋子落水。”
王云英点点头,又举起筷子,一边把食物往口里放,一边远眺。
只见刘以理走近那个人,拍拍他的肩,那个人转过头来。
不知为何,刘以理当场缩了缩身子。
王云英注目一看,从这个人侧脸上的特征,确定他是许新明无疑,不禁停筷暗想:“那张以前令二妹倾倒的帅样,现在瘦得变成了这种衰样,如果被二妹看到,一定大跌隐形眼镜片了。 ”
三年前,在一场多角恋爱中,王云英的二妹脱颖而出,高唱:“爱人结婚了,新娘──是我!”
二妹作了许新明的新娘,才结婚两个星期,就吵架,吵到回娘家,没几个月,就协义分居,在那里注册结婚,就在那里办离婚手续。
刘以理从那边回到座位。
王云英说:“怎麽样?”
刘以理摇一摇头:“他说,他跟你妹妹离婚后,远走他乡,不久,就搭上了一个女人,又谈婚论嫁,结婚了,他以为找到了第二春,想不到是第二冬,不久,旧事重演,又·····。”
王云英睁大双眼:“他又想退货吗?”
刘以理点了点头:“可是退不成,对方是个硬角色。”
“那就叫他囤着吧。”
“他大吐苦水,说什麽以前不满意你妹妹,以为新的会较好,想不到更加不满意。”
“货比三家,才知道我妹妹奇货可居。”
“我劝他说,婚姻触礁,通常有三种对策,第一是认了,第二是分手,第三,他没听过,就是把亲情变回爱情,具体的做法,第一要紧的是,此后不要以老公老婆相称,要叫情人,至于其他细节,我也倾囊相授,不收补习费,不知他听不听得进去。”
“情人,你真好心哪,可是好心没好报,我忘了帮你看干拌面,让几只苍蝇在上面降落,有的还在上面拉了屎。”
“倒掉,再叫一盘啦。” 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许新明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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